目的模样,带着微笑看向镜头。
谢久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神情依旧是淡淡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耐烦,两人都穿着同样的校服,看起来倒挺般配。
我拿起相框仔细观察,发现右下角还有一个误入的人影,只是照片的时间久了,他的轮廓也模糊不清。
直到我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那是一个封皮已经泛黄的本子。
霎时间,我手一抖,相框顷刻间摔在了地上,玻璃把照片中的两人一下切割的四分五裂。
我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李孜泽那年生日我为了应付他而送出去的破本子,因为在那个本子的封皮上李孜泽曾逼我画过一副图案,那是一条蛇盘绕在刺猬的身边。
而那个人手上的本子,也依稀可以看见这个图案。
“你做了什么?”
我吓得身体一抖,慌忙扭过头去,邢戚午不知何时回来,此刻,他正站在门边冷冷地注视着我,板着脸道:“拾起来。”
我连忙弯下腰捡起相框,不住地向他道歉。
邢戚午接过相框看了几秒,突然暴怒地把它摔在地上,他眼神凶恶地看着我,冷声道:“时锦,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死寂般的几秒过去后,他开口:“再拾起来。”
很快,邢戚午语气命令地补上后半句:“连带着玻璃一起。”
我自知理亏,迅速跪在地面拾起锋利的玻璃,可下一秒,邢戚午的一只脚狠狠踩在了我的手上。
碎玻璃在瞬间刺入我的掌心与指尖,我闷哼一声,隐忍着不发一语。
我的手在此刻变成未灭就落地的烟头,被邢戚午泄愤般用脚掌碾灭,火光消失,猩红的血顺着我的掌心溢出。
邢戚午只淡漠地看了眼,移开脚的动作像踢开一片垃圾:“收拾干净。”
照片被邢戚午无情抽走,我则被他弃之敝履地留在原地。
待那具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我才敢拿起我阵痛到麻木的手,透明的玻璃尽数扎根在血肉里,在灯光下映出一片扭曲残缺的景象。
我跪在地上,自虐般一个个把玻璃碎片从手上拔出,有些碎渣进的太深,我便深吸一口气用指甲将它直接扣出。
“我帮您打针破伤风吧。”小筝头疼地看着我血肉模糊的手,自从上次帮我逃出之后,她就被调到了邢戚午家里。
“麻烦你了。”
打完破伤风并细心包扎完我的手后,小筝去厨房端了一盘苹果过来,她说这是邢戚午专门让她为我准备的,也不知道意欲为何。
而我只是看着那盘已经氧化的苹果抿了下嘴唇。
记得第一次和邢戚午做完时我哭得很惨,眼上那块黑漆漆的布盛满泪水变成一片汪洋大海,我的眼睛好似两只轻舟小船浸泡在内。
邢戚午手指轻抚我的嘴唇,示意我噤声,不许再哭。
不久后他喂了一块水果给我,让我猜是什么。
酸甜清脆的口感让我不假思索地说是苹果,邢戚午一下就贴在我耳边笑起来,低沉的嗓音揉捏到耳边酥麻一片。
他说:“对,是苹果。”
良久后,邢戚午摘去蒙在我眼上的黑布,神情阴戾地按着我的脑袋让我去看桌子上的果盘,问我现在是什么。
彼时果盘里的苹果已经氧化变成褐色,我睁开肿胀的双眼,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瞬间性情大变,颤颤巍巍地说这是氧化的烂苹果。
邢戚午神情顿时平静下来,很温柔地嗯了一声,他玩弹力球般按压我的眼珠,很认真地教我。
他告诉我,别让自己变成一颗倒胃口的烂苹果。
我几乎是刹那间就想起来资料上说谢久宥最爱吃的就是苹果,只是他这颗苹果长在伊甸园,是邢戚午心中一颗永远不会腐烂的金苹果,而我则生长在泥巴地里,只是轻微的破皮便会氧化的毫无价值。
自那之后,我便紧紧裹住自己的果皮,胆战心惊地跟在邢戚午身边,但李孜泽咬破了我,把我完全标记,于是我从内里变得完全腐烂,溃烂。
邢戚午通过这盘苹果暗示我,想必现在在他眼里,我已然是一颗倒胃口且恶心的烂苹果。
我闭上眼,双手紧握成拳,白色的绷带又染上猩红的血,小筝哎呀哎呀地叫着,忙不迭又去帮我拿干净的新绷带。
等再睁开眼,我心中已有了打算。
晚上邢戚午回来时,我正站在窗边看海,天空月明星稀,铅灰色的浪花一波波此起彼伏。
而我扭头看向邢戚午,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怎么笑最像谢久宥,我知道。
怎么样最能让他留下我,我也知道。
邢戚午不由自主地靠近我,步伐缓慢而又坚定地向我走来,他目光锐利如鹰,直勾勾地刺向我,我却下意识地别开了即将与他目光相对的双眸。
潜意识深层的恐惧与警告骗不了人,几年的习惯还是不可能马上说改掉就立刻改掉。
这双眼睛好烦,我在此刻难得与邢戚午